禅,也许是东方智慧中最深不可测的一门学问、一种境界,抑或心灵感应……
那么,禅是什么?追问了千余年,答案层出,难以定义。但我们已经遇到了禅诗、禅书、禅画、禅心、禅悦、痴禅以及“说断肠句,参销魂禅”等现象,并感受到了它在我们生活中的弥漫和渗透:“忏尽情禅空色相”。连至情处、绝情处俱有禅,以禅解情。“闲爱孤云静爱僧”、“论诗论画复论禅”—作诗、品画、书法、参禅,构成了中国文人雅士艺术生活中最具灵性的美质。但是追问仍在延续,何者为禅?
回答不了什么是禅,就不好理解禅书,就更不好理解张即之之书是为禅书的意义所在。
前些年因工作关系,我有幸与著名学者麻天祥先生有过接触,他送我他写的《中国禅宗思想发展史》一书。读后对禅、禅宗、禅宗思想等似有所悟。麻先生认为:禅宗之禅,是中国僧人和学者借助创造性翻译而实现的创造性思维。它建立的理论基础是中国的老、庄,而不是印度的佛教和婆罗门,是借佛教之躯而赋老、庄之魂。禅不是一种信仰,而是建立在对自心体认基础上的辩证思维。这里面当然把拈花微笑、一苇渡江、一花五叶等禅宗经典传说一笔勾销了。这早已是学界共识。但他认定老、庄为禅宗思想的唯一真正本源,则是颇为大胆之新论。
【南宋】张即之《杜甫诗卷》(局部)
历代书坛公认“大字难妙,盖因大宇在行笔与结体上.很少有人能够达到预期的理想境界。这是一件难得的张即之大字楷书翰呈精品。该帖墨迹纸本,纵34.6厘米,横128.7厘米,共128字,内容写的是杜甫七律《紫宸殿退朝口号》和《赌献纳使起居田舍人澄》二首,是张即之65岁时所书。此卷雄厚挺拔,险劲清绝.其结体不事雕琢,笔势以逸潇洒,行笔斩钉截铁,章法大气磅礴,起笔落扭沉若从容,运行德健。笔画抑扬顿挫,使转颇急.力透纸背,老笔纵横,堪称张氏大宇楷书之代表作。
禅是一种意境,一种力图摆脱思维羁绊、超越相对、涵盖相对、游行自在的意境。这里强调的是禅之难以言说性、禅之心灵化、禅之无限的超越境界以及禅之思维的直觉性。作为中国化的佛教—禅宗,影响中国文化至深远处,恐怕正是凭着它的超越、相对的思维方式,而获得一些异于西方的充满灵性的东方文化特质。总之,禅是教外别传,出于佛法又别于佛法.禅不是宗教,更别于宗教。禅是一组诊解生命真谛的智慧,它精湛圆妙的体系,为中华文化发出空前的异彩,历久不衰。
我国自北宋以后,随着禅悦之风的盛行.宋代士大夫的审美心态大为改变,传统的主要受儒家、道家影响的文论、书论话语,已不能完全传达他们的审美观念和审美理想。特别是宋人受参禅启示而对艺术文本的重新认识,使得很多传统文论、书论话语,在解释新的文学艺术现象时,都显得有些浅薄和无力。宋人要用禅及禅的意境来重新解释艺术的相关问题。于是,大量的禅宗术语被引进诗学、书论之中,形成了宋诗学、书学“以禅喻书”、“以禅拟书”的鲜明特色。其中,大文豪苏轼首先把书论引向了禅的道路,紧接着江西诗派的创始人、著名书家黄庭坚的诗学、书论再开风气之先,书法与禅的关系从此愈加密切不可分割。黄庭坚《山谷诗集注》卷十六《赠高子勉四首》中有诗云:“拾遗句中有眼,彭泽意在无弦。”任渊注:“谓老杜之诗,眼在句中,如彭泽之琴,意在弦外。”可见,句中之眼相当于弦外之意。黄庭坚亦用其来评书法(《豫章黄先生文集》卷二十九):“用笔不知擒纵,故字中无笔耳。字中有笔,如禅家句中有眼,非深解宗趣,岂易言哉!”《豫章黄先生文集》卷二十八《跋法帖》中又说:“余尝评书云:字中有笔,如禅家句中有眼,直须具此眼者,乃能知之。”所谓“眼”,即“正法眼藏”,是禅宗教外别传的要义。
然而,人们在论及禅学对书法影响的时候,往把目光集中在南宋著名书家张即之身上。张即之(公元1186一1263年),字温夫,号樗寮,历阳(今安徽和县)人。《宋史》文苑记载:“张即之,字温夫,参知政事孝伯之子”,即张孝祥之侄。“即之以能书闻天下,金人尤宝其翰墨。”从现有资料分析,南宋在书法上能别辟蹊径、独树一帜的只有张即之一人。他学米带而变以奇劲,有春花秋水之势。日本人更把张即之的书法与“禅”连在一起,并认为日本镰仓时代在与宋朝做生意时,引进了宋代的书法。如临济宗大师荣西禅师就师承了黄山谷的风格,曹洞宗的道元禅师则将张即之的书法介绍到日本。以京都五山、镰仓五山的禅僧为中心的书法流派,更是崇拜张即之和苏东坡的宋代风格,世人称之为“禅宗风格”。“禅宗风格”长期流行于日本的武士、官吏之间。
但是,如何欣赏张即之书法的禅味,还有待于我们进一步挖掘和探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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